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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本關於蒙古狼的奇書。記述了三十多年以前,作者在內蒙古額侖草原親歷的生活。他曾鑽狼洞,親手掏狼崽,養過小狼,與他心愛的小狼共同度過了自己的青年時代,並與小狼結下了生死之情。作者以其沉痛的懺悔和深情的筆墨,使得小狼在這本書中復活。從此,小狼將永遠活在人們的視野裏。

摘文:

陳陣對小狼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很欣賞,最近一段時間,他尤其喜歡玩小狼的耳朵。這對直直豎立的狼耳,挺拔、堅韌、乾淨、完整和靈敏,是小狼身體各個部位中,最早長成大狼的樣子,已經完完全全像大狼的耳朵了。小狼也因此越來越具有草原狼本能的自我感覺。

陳陣盤腿坐到狼圈裏跟小狼玩的時候,總是去摸牠的耳朵。但小狼好像有一個從狼界那兒帶來的條件,必須得先給牠撓耳朵根,撓脖子,直到撓得牠全身癢癢哆嗦得夠了,才肯讓陳陣玩耳朵。

陳陣喜歡把小狼的耳朵往後折疊,然後一鬆手,那隻狼耳就會噗地彈直,恢復原樣。如果把兩隻耳朵都往後折,再同時鬆手,但兩耳絕不會同時彈直,而總是一前一後,發出噗噗兩聲,有時能把小狼嚇得一愣,好像聽到了什麼敵情。

這對威風凜凜的狼耳,除了二郎以外,令家中所有的狗十分羡慕、嫉妒甚至敵視。陳陣不知狗耳和狼耳的軟骨中,是否也有「骨氣」的成分?狗祖先的耳朵也像狼耳一樣挺拔,可能後來狗被人類馴服以後,牠的耳朵便耷拉下來,半個耳朵遮住了耳窩,聽力就不如狼靈敏了。

遠古的人類可能不喜歡狗的野性,於是經常去擰牠的耳朵,並且耳提面命。久而久之,狗的耳朵就被人擰軟了,耳骨一軟,狗的「骨氣」也就消失,狗最終變成了人類俯首帖耳的奴僕。蒙古馬倌馴生馬,首先就得擰住馬耳,按低了馬頭,才能備上馬鞍騎上馬;中國地主婆也喜歡擰小丫環的耳朵,一旦被人擰了耳朵,奴隸或奴僕的身份就被確認下來。

小狼的耳朵,使陳陣發現耳朵與身份地位關係密切。
比如,強悍民族總喜歡去擰非強悍民族的耳朵,而不太強悍的民族,又會去擰弱小民族的耳朵。游牧民族以「執牛耳」的方式,擰軟了野牛、野馬、野羊和野狗的耳朵,把牠們變成了奴隸和奴僕。後來,強悍的游牧民族,又把此成功經驗用於其他部族和民族,去擰被征服地的民族的耳朵;佔據統治地位的集團,去擰被統治民族的耳朵。

於是,人類世界就出現了「牧羊者」和「羊群」的關係。劉備是「徐州牧」,而百姓則是「徐州羊」。世界上最早被統治集團擰軟耳朵的人群,就是農耕民族。直到如今,「執牛耳」,仍然是許多人和集團孜孜以求的目標。「執牛耳」還保存在漢族的字典裏,這是漢族的游牧祖先傳留給子孫的遺產。然而,北宋以後的漢族,卻不斷被人家執了「牛耳」。如今,「執牛耳」的文字還在,其精神卻已消失。現代民族不應該去征服和壓迫其他民族,但是,沒有「執牛耳」的強悍征服精神,就不能捍衛自己的「耳朵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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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Ling Y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